对这次“空中特情”的正确处置,显示了杨利伟优秀的心理素质。
历史的选择
1996年初夏,身高1.68米、体重65公斤的杨利伟接到通知,赴青岛疗养院参加航天员初选体检。初检合格,他又接通知到北京空军总医院参加临床体检。杨利伟心里高兴,提前3天就来了。护士和他开玩笑:“你也太积极了吧?”
再接下来,他来到北京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,参加“特检”,也就是航天生理功能检查。
人类第一个飞上太空的前苏联航天员加加林,曾这样描述他当时参加航天员选拔体检时的情景:除检查健康状况外,医生们在每一个人身上寻找是否有潜伏的缺陷。他们借助于一切可能的生化的、生理的、脑电的和心理的方法和特别的功能试验进行检查。在各种非常稀薄的空气压力舱内检查我们,在离心机上旋转我们。所有这一切用了几周时间,淘汰了不少同伴。
中国航天员的选拔也要“过五关斩六将”。医学临床检查,要对人体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器官逐一检查。随后的航天生理功能检查更是苛刻,要在离心机上飞速旋转,测试受试者胸背向、头盆向的各种超重耐力;要在低压试验舱使受试者上升到5000米、10000米高空测试耐低氧能力;要在旋转座椅和秋千上检查受试者前庭功能。几个月下来,800多名初选入围者已所剩无几。
杨利伟顺利地过了一关又一关。他做的最后一项检查是“万米缺氧低压检查”。这要先在舱外吸氧排氮,然后坐进模仿万米低压的舱里。当从模拟的万米高度下降时,他心想:“总算都通过了”,心里不由一阵轻松,下意识地摸了摸头。结果把医生给弄紧张了,下来后忙问他:“你是不是在上面很难受啊?”
杨利伟是最幸运的,也是最优秀的。他的临床医学和航天生理功能各项检查的指标都达到优秀,征服了评选委员会全体专家。1998年1月,作为中国首批航天员中的一分子,杨利伟带着他的梦想与追求,来到了北京航天员训练中心。
刻苦的训练
隆冬时节,北京的气候特别寒冷,而他心里热乎乎的。他和其他十几位航天员来到我国载人航天工程的火箭系统、飞行系统、测控系统实地参观,聆听专家的授课。他对航天员职业的理解,由最初的神秘感变得深刻起来。
他了解到,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几十年的攻关奋战中,中国有了自己的导弹、原子弹、人造地球卫星,如今又开始了向载人航天的冲刺;在他和其他中国航天员的身后,有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在默默地奉献,千军万马托举着中国的“神舟”。
他联想到,中国古代便有了嫦娥奔月的飞天梦想。几千年来,多少文人墨客为此写下动人诗篇,更有万户等人做出了极其悲壮的尝试。如今,中华民族的飞天梦想将要在他的参与和努力下变成现实!
杨利伟能不为之激动和自豪!
当年同加加林一道入选的前苏联航天员阿列克谢?列奥诺夫,曾把航天员的训练阶段称之为“上天阶梯”。他的同伴瓦列里?贝可夫斯基则补充说:“这不是一个短的阶梯。”他们没说 杨利伟要攀越的第一道阶梯是基础理论训练。当了10多年飞行员,现在重新坐进课堂里,《载人航天工程基础》、《航天医学基础》、《解剖生理学》、《星空识别》十几门课程要从头学起。
离开空军部队时,为他送行的师长曾对他说:“你的身体和训练,我没什么可担心的。但你可能要面临学习许多新东西的挑战。”当时,杨利伟对这话并没太在意。
这会儿感触深了。他给老师长打电话:“让您说中了呀!现在我就像准备高考的学生一样天天在背功课。”
杨利伟天生就是个不甘落后的人,想起肩负的神圣使命,他更是废寝忘食。他回忆说:“初来时的两年,晚上12点前没睡过觉。”
他过去的英语基础比较薄弱,为记住单词和语句,就每晚从航天员公寓往家里打电话,让妻子张玉梅在电话里提问。一遍一遍,反反复复。后来考试时,他居然考了100分。
第二道阶梯是航天环境适应性训练。这是一项非常艰苦的训练。仅以其中的“超重耐力”训练为例,在飞船处于弹道式轨道返回地球时,超重值将达到十几个“G”,即人要承受相当于自身重量十几倍的压力。通常情况下,这很容易造成人呼吸极度困难或停止,意志丧失、黑视甚至直接影响生命安全。杨利伟必须通过训练来增强自己的超重耐力。
“离心机”训练是航天员提高超重耐力最有效的形式。在圆圆的大厅里,杨利伟坐进一只8米多长铁臂夹着的圆筒里。在时速100公里高速旋转中,他不仅要练习紧张腹肌和鼓腹呼吸等抗负荷动作,而且还要随时回答提问,判读信号,保持敏捷的判断反应能力。
离心机在旋转,负荷从1个G逐渐加大到8个G。杨利伟的面部肌肉开始变形下垂、肌肉下拉,前额高高突起。做头盆方向超重时,他的血液被压向下肢,头脑缺血旋晕;做胸背方向超重时,他的前胸后背像压了块几百斤重的巨石,造成心跳加快,呼吸困难。每做一次训练,他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消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