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肚子有点饿,犹豫了一会还是爬起来准备去冰箱找点吃的。
走到房门口门却打不开了。起先还有点迷糊,以为门锁坏了
门锁对着闹钟一努嘴,语气和蔼地说,你看,现在已经这么晚了,不要再吃了!
折腾一会有点生气得责怪门锁先生“你怎么回事,我肚子饿得睡不着。”
门锁先生耐心得说,乖,夜宵吃多了最容易胖噢。
见我态度坚决,台灯叹了一口气,指了指正在熟睡冰箱小姐,
你最近天天晚上都要爬起来吃 夜宵,她都有黑眼圈了。
我说,她有黑眼圈和你有什么关系。
门锁先生脸都红了。
梧桐树下的埋伏
那年她17岁,暑假住在乡下的奶奶家,半为避暑,半为写生。
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极其偏僻,民风淳朴。碰到他是在一个傍晚,她躲在村里那棵最老的梧桐树下偷偷地吹口琴,是著名的《茉莉花》,吹着吹着就跑了调。这时,旁边传来一声轻笑,她转过头看到他。他站在不远处,瘦瘦的身子,一副忍笑的表情,滑稽极了。 她又羞又恼,转身跑了,兀自气了一晚上。原想趁假期把口琴练好,让那些总是笑她的同学大大地吃一惊,不料轻易地被人发现了,还是一个鬼头鬼脑的家伙。
次日清晨一开门,她听到“哎”的一声,一个纸团便掷到她身上。抬头看去,昨天那个瘦瘦的身影已飞奔而去。她拾起纸团,上面写着昨天她吹曲子的错误之处以及纠正的方法。 她的脸烫起来,像考试作弊被人当面揭发。她赌气地把纸团扔了,想了想,她又捡起纸团,照着上面的话细细练习。
从此,她和他之间便形成了默契:每天傍晚她到老梧桐树下吹口琴,他在不远处静静地口斤,次日清晨,便有一个纸团放在她家门口的石凳上。
在他的指导下,她的琴技日渐提高。她怎么也想不通,一个山里的弦子怎么会有那么高的音乐造诣?她从未问过他,仿佛一开口便会破坏了两人之间的那种纯美的境界。
最后一次在老梧桐树下吹完曲子后,她没有立即离开,她隐隐地感到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。果然,他走过来,站在她身后。她说:“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,和奶奶一起走,明年参加高考,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她低着头,仿佛是在自言自语,心里却在盼着什么。 他说:“明年我也会参加高考。你走后,我给你写信吧。”她依然低着头,没沈伉也没说不行。他又说:“把你的地址给我吧。”她微微地回头,大胆地看了他一眼,他静静地看着她,眼光平和淡定。她有些失望地垂下头,一种别样的自尊令她什么也没说便走了。
第二天清晨,她把一张画了一个假期的水彩画藏在老梧桐树的树洞中。如果他对这个夏天、对这棵老梧桐树下的琴声有着和她样的眷恋,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现这张水彩画,发现她写在水彩画背面的地址。
但是,故事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,她从没有收到过他的信。她想,也许一切很简单,他教她吹口琴只是出于热心。她隐隐感觉到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只是她厢情愿的臆想罢了。
填报高考志愿时,她放弃保送上美术学院的机会,在所有的志愿栏里填写了音乐学院。不得不承认,那一段记忆她无法释怀,即使选择是一场只有她这一个角色的苦情戏,她也仍然希望拥有与他相近的人生。
后来她大学毕业,留校做了音乐教师,个人问题迟迟未解决。她也谈过几次恋爱,但每次都无疾而终。其实那些人的条件也不错,可她总觉得少了一点东西。
再次碰到他是在一间茶社,突如其来,没有丝毫心理防备。他高了,却还是那么瘦,多了一份成熟。他也没有想到,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狂喜和无措。
这时她才知道,他出生于音乐世家,“文革”时父亲被下放到一个小山村,他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走出大山的孩子,音乐天分极高却最终填报了一所美术学院,希望在同一领域遇见她。
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,仿佛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了。那一刻,她终于在他眼中找到了当年她想看到的东西,她若有所动,可是想起留在梧桐树洞里的水彩画和那些苦等他来信的日子,她迷惑了。
他看出了她的心思,苦笑着说:“那幅画后面只有你的地址没有名字,我没法写信给你。” 似有炸弹在她的脑中轰然炸开,当年,她居然忘了留下名字!
她哭笑不得,没想到这些年来关于他的种种猜测、失望和伤心,竞然缘于自己的疏忽。
此时相见,百感交集,更多的是为那些错过的岁月深深痛惜。为了遇见彼此,他们都傻傻地改变了自己的志愿,让所有本该快乐的青春都独守寂寞。
她和他的故事被传为佳话。他最好的朋友每次相聚总忘不了调侃:,“本来是怕你总是闷在屋里抱着口琴吹那曲老掉牙的《茉莉花》会闷出病来,才强拉你陪我去散心的,没想到白送了你一个媳妇。我不蹭你们家的饭蹭谁的饭?